第432章
“瞧见了吗？剩一个枯木隆，还有胜算吗？你们注定一败涂地。”格陵居高临下，说道。
沉渊和落狱皆不是拖沓之人，解决了凌康，他们随即扑向枯木隆。三对一，这已经没有悬念了。凝心苦着脸。
事到如今，她唯一的活路，也便是期盼豫王有一丝怜悯之心了。又或者……朝廷是否会看着自己有一丝作用，而留自己一命。
她十分沮丧，不出意料的话，就连大祭司……
凝心刚这么想着，枯木隆竟然就被乐羽一剑砍断右臂，随即从天摔落。鲜血在摔落过程中便一直在洒落。凝心仰着头看，有那么几滴血竟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皱着眉，即心疼又懊恼，难道是自己诅咒了大祭司，所以才导致他惨败的吗？
凝心脸色苍白。她想去救大祭司，那不仅仅是爱护自己的前辈，就她和应祺然的关系来说，枯木隆也是她未来的祖父。
可惜，她自身都是难保了，又哪来多余的气力去救枯木隆呢？凝心潸然落泪，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软弱，很没用。
胜负已分，光明教廷一败涂地。
看尸王的面容，也不像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她断断不可能放过执法者们。祭司们都全军覆没了，执法者们就更是一盘散沙了，再也不可能对朝廷造成威胁。
不仅如此，执法团同样也有灭顶之灾。
凝心好悲哀。是她鬼迷心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把自己给折了进来。
从小，叔父便十分认可自己的天赋，一直教导她培养她。后来她长大了，到适婚年龄了，父亲忧愁自己的婚事，找到叔父面前说这事儿。
叔父特意带着自己去了一趟本部教堂。谁知，她被应祺然的皮囊所吸引。听叔父说，他是大祭司的外孙，也是惊才艳艳。那时候，凝心只觉得他们二人门当户对，是天作之合。
后来，听说应祺然还是未来的教皇候选人，她做虚荣心作祟，幻想着自己会成为教皇夫人。她当然也听说过应祺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但想想，自己可是大祭司认可的孙媳妇。
什么青梅竹马，那算个屁！
她一直自诩眼光好、会挑人。直到，应祺然被废了一身修为，成了废人。凝心开始有了一丝动摇和悔意，总觉得自己看的东西太片面，考虑的东西太欠妥当了。
那段时间她对应祺然一点也不热情，甚至能称之为冷淡。而大祭司找到自己，亲自安抚说应祺然一定会恢复，并且迎娶自己。
她那时候是犹豫的。后来大祭司便把四祭司的位置给了自己，算是一种补偿。
至此，她不知自己上了贼船，反而沾沾自喜。直到今天，凝心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大错特错，而且愚不可及！
大厦将倾，而自己便是大厦中人。
“枯木隆，如实交代，你对青玄军下了什么毒！好好回答，小爷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乐羽手中的万魔剑指着枯木隆，逼问道。
此时的枯木隆，浑身血污，面色苍白。他神容萎靡，原本一身精神矍铄全部褪去，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他断了一只手臂，此时伤口还汩汩留着血。万魔剑上附带的黑暗属性，还一直试图顺着伤处入侵自己的身体，他咬着牙坚持。
好疼！枯木隆想给自己治疗，但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灵力替自己治疗恢复了。穷途末路，败局已定。
枯木隆想笑。倾尽所有却功败垂成，他心里万分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你问……什么毒？”枯木隆一开口，便夹着一口血吐出。但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得意洋洋：“早前投入井水的，便是赤血毒与少量断魂冥花毒的混合毒药。老夫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解了赤血毒的，但总之，断魂冥花毒是无药可解的。等死吧，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那叫一个刺耳又难听，仿佛一个损毁的发动机一样，笑得“吭哧吭哧”的。
但，答案倒是叫烨麟猜中了。
乐羽面色凝重，又问：“那你方才撒下的粉末，又是什么东西？为何可以引动隐藏在身体里的断魂冥花毒？”
枯木隆也知自己绝无生还可能。临死前，他似乎也格外珍惜说话的机会，他也不吝啬，解释说道：“那是断魂冥花的落叶，捏碎成粉之后撒于空中，本来身体藏着断魂冥花毒的人，只要吸入粉末便会立刻毒发。”
“你哪来的断魂冥花的落叶？”
枯木隆笑而不答，只道：“你去问豫王那小子。他一定知晓老夫是何处来的叶子。”
临死之前竟还敢卖关子。乐羽瞥了枯木隆一眼，有些烦躁，“还有什么遗言要讲？如若没有，那便早些上路吧。”
“老夫有遗言要讲。”枯木隆微微一笑，诚恳真挚。
乐羽没有动作，似乎也是给他机会说。
枯木隆便道：“能不能放凝心那孩子一条生路。她刚刚加入教廷，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她和老夫有些渊源，老夫盼着她好。”
乐羽面无表情，只道：“渊源？未来的孙媳妇是吧？”
枯木隆有些惊讶乐羽竟然知道。他没有否认，只是望着乐羽，似乎在等他的回复。
乐羽没有回答，反而是落狱笑得玩味，她道：“可以啊。本王给你们机会。”
乐羽正奇怪她要做什么。却见落狱去到格陵那边，将凝心给拎了出来。格陵也好奇落狱要做什么，便跟来看看。
凝心中了格陵的毒，她的生死几乎只在格陵的一念之间。她像个破麻袋似的被扔在了地上，落狱丢了一把匕首在二人之间，兴致勃勃地说道：“杀了对方，自己便能活。做选择吧，是自己死，还是对方死？”
凝心瞬间呆滞，根本不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还是说，他们只是想戏耍自己？
这，其实是对人性的一场考验。
但落狱就是要这样玩，她想看光明教廷人为了争抢一个存活的机会而自相残杀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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