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白日参加集会论道,夜里以大梦通幽之法遍览周遭宝地绝地。
柳道生日夜盯防,但却越发怀疑自己的推论。
青林看上去一如往常,还是在彻夜苦修。
而楚风依旧是保护着传功玉符,只不过在每日入睡之前,会先再钻研一会儿功诀。
前者演技实在太好了些,至少看不出什么破绽。
而后者更是看不出些毫破绽。
并不是演得有多么天衣无缝,而是楚风的一切疑点都在合理的范畴之内。
他最多就是与宁洛达成了交易,从而被差遣着组织了这次集会论道。
但却绝无可能是宁洛本人。
“宗铭多半也和宁洛有几分关系。”
“他答应得太果断了,就像是,他原本的目的便是传道一般。”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只能作此解释。”
甚而......
宁洛究竟在不在现场?
这也成了一大问题。
柳道生有些怀疑,可能宁洛本人根本就不在道山旁,而是在别处参悟大道,只是全权委派旁人来组织了这场论道。
啧!
挫败感急涌而上。
柳道生满心烦闷,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半月之后。
道山旁的讲坛已然汇集了数千人。
后续汇聚于此的,大都是原先江南书院的学子。
盖因旁人听到有人聚众推演禁法,都不太愿意牵连进去。
只因这所谓禁法,在他们看来,与东荒邪道多半也是一类东西。
但书院学子他们亲眼见过宁洛授学传道,他们心知宁洛才学如何,更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什么所谓禁忌之法!
归来的不止是书院学子。
更有大量的教谕,包括五大教谕长其中之三,以及一直在暗处守着书院遗迹的山长。
人越来越多,同样意味着,柳道生暗中下手的空间也越来越少。
拥有天域至高传承的柳道生,实力自然远胜尊者。
只要他全力出手,区区书院山长,根本不是他的敌手。
但他毕竟不能这么做。
卫道者不适合站在明面上,此前书院变故已是破禁,现在他们自不可能为了宁洛,而完全曝光卫道者的存在。
柳道生,急了。
“啧。”
“不妙,坊市人多眼杂,不便监视。”
“更有两位道尊,我的神念一旦笼罩四周,他二人多少都能察知到些许踪迹。”
“调配援兵......”
“不行!”
堂堂卫道者九府领袖之一,竟然在夸下海口之后,还要请求支援?
柳道生自不可能这么做。
这次的行动,几乎已是要以失败告终。
但柳道生没有退离。
他甚至未曾将道山旁的局势向道统言明。
柳道生仅仅只是虚张声势,假惺惺地借符箓问询属下,看看可否有在元枢府各处宝地发现宁洛的踪迹。
继而便接着混迹在求道的人群之中。
因为,他也想学寰宇禁法。
不知从何时开始,柳道生忽而也明悟了几分。
就像脑子开窍了一般,也像是在求道的人群中耳濡目染,受大道至理熏陶,竟是也豁然开朗。
甚至......
融入了求道者之中!
柳道生沉思良久,忽而开口:“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这寰宇禁法,其凝练玄丹的位置并非气海,而是在膈膜之下,肾腑之上的问题。玄丹没有取代气海,而是作为一个融合了精气神三者,包括真意与大道的内腑,不曾取代任何脏腑的职责。或许只有这样,这寰宇禁法方能功成?”
宗铭教谕长面露惊讶,随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友所言甚是,想来也是一位道学大家,敢问道友尊号?”
柳道生神色一滞,赶忙掩饰道:“山林闲人,垂柳道人尔。”
垂柳道人......
没听过。
与其说是从未听闻过这一名讳,倒不如说是,听得太多。
叫垂柳道人的强者数不胜数,但其中有名者却寥寥无几。
所以宗铭也看不出柳道生的身份。
只是此刻的柳道生,却是万般尴尬。
我是谁?
我人在哪?
我在做什么?
柳道生彻底懵了。
他为什么要主动加入论道之中呢?
还有,他心底这种异样的成就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来猎杀宁洛的啊!
怎么开始真的用心钻研起寰宇禁法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但是......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柳道生细细一想,他也没亏什么啊......
他是在猎杀宁洛,但是人家就不在这里,那又什么办法?
禁法归禁法,但是他还真的有所收获,道法也真的有所进境。
那,那,那......那何乐而不为呢?
白给的道法。
你就说你学不学吧!
那肯定是学啊!
“这下策反了。”
“看来卫道者的道心也不是很稳固嘛。”
宁洛微不可察地瞟了眼柳道生,心中腹诽。
原因无他,毕竟柳道生并不是批量制造的工具人,而是真正的成道者。
只是为了保命,也为了长生,所以才沦为了天域道统的鹰犬。
他的忠诚,只是献给了自己的利益。
仅此而已。
而就在集会论道三个月后。
有人,修成了。
并非旁人,而正是陆良本人!
陆良有薪火培药法的基础,修习寰宇禁法本就要比旁人轻松太多。
当然,寰宇禁法终归与宁洛的寰宇丹法有别。
毕竟六腑秘藏理论,对于万法界土着而言,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乃至修成的。
他们也不可能造就出内腑寰宇。
毕竟这里没有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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