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惨烈
“公子，您没事儿吧？”杨燊挥手一剑刺入秦军伍长的心脏，干净利索地抽回剑，挡在魏无忌的身前。
“我没事儿，不用管我，去帮林城的百姓们。”魏无忌得到喘息的机会，看见好几个百姓被勇猛的秦军砍翻在地，眼见活不了了。“你带他们几个挡住秦军，将百姓们与秦军分隔开。”杨燊警觉地左右张望，没有执行魏无忌的命令。“快去，有肆申先生，我不会有危险的。”
杨燊感觉到魏无忌语气中的焦躁，只好接受指令。他从肆申的身边掠过的时候，丢给肆申一句话：“请先生一定保护好公子！”
肆申来到魏无忌身边，盯着杨燊的背影。“公子，这个杨燊挺不错，是个人才。”
魏无忌点点头，心里又几分庆幸，庆幸当初没有因为杨燊的错误将他赶出去公子府。“先生，虽然大魏军仰仗高大的城墙占据优势，但我隐隐感到秦军的进攻没这么简单。而且林城的百姓和凶悍的秦军比起来，好比绵羊和虎狼，完全无一战之力。我担心再这么下去，百姓们会打退堂鼓，放弃抵抗，仓皇逃窜。”
“公子所虑甚是，”肆申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忧，“不过，还未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公子尽管前去与秦军交战，肆申守护公子的后背。”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魏无忌那张鲜血模糊的脸，张开五指在那上面画了几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公子这幅形象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魏无忌看不见自己的脸，出于某种信任，他“嗯”了一声，提着铁剑，分开林城百姓，来到杨燊和四个少年与秦军激战的地方。武卒出身的老武教授给牛奔、杨燊等人的乃实打实的杀人技，纵观列国，只有秦锐士、赵边骑、齐击技可与之勉强抗衡。显然，秦国不会将秦锐士投入伤亡极高的攻城战中。于是，杨燊带领四个少年竟挡下十数名秦军，甚至还占了上风。
好！魏无忌暗自叫好，舞动铁剑跃入战场。他比杨燊等更早练习武卒之技，又随瞿墨学习墨者武技，身手更在杨燊等人之上。他举手挥剑，格挡开秦军直直刺过来的青铜剑，以一个人令人想不到的角度割开那人的喉咙。秦军捂着汩汩冒血的脖子，眼睛突起，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嘴中发出咯咯的声音，轰然倒地，身子抽搐几下，死了。他的下一个对手——一个比他高一头的魁梧秦军，也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唯一的区别是，他多花了点时间。
短短的工夫，魏无忌击杀四个秦军，缓解杨燊等人压力的同时，还极大地鼓舞了身后老百姓的信心。这个瘦削的年轻人，穿着简陋的铠甲，一把铁剑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自如而冷酷地收割敌人的性命。有些胆子大的百姓凑上前，瞅准机会，刺出手中武器。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杀死秦军，出其不意的攻击让秦军陷入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境地。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丢掉性命是迟早的事情。
杨燊等人激励，争相在魏无忌面前表现一番。他们抖擞精神，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奋勇杀敌。眨眼间，他们便将登上这一方城墙的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除了一个少年的手臂被刺伤，另一个少年的小腿被扎了一剑，魏无忌、杨燊和另外两个少年竟毫发无伤。
第一次上战场，魏无忌带领五个少年便取得一场不大不小，却极为振奋人心的胜利。
“公子……”杨燊望着魏无忌的脸，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杨燊，还有你们几个，像无忌公子一样，也将鲜血涂到脸上。”肆申走上前，打断杨燊。
“为何？”不仅杨燊困惑不解，四个少年也一脸茫然地看向肆申。
“你们只管照做便是了。”肆申神秘兮兮地笑了，转向魏无忌。“公子，秦军暂时被击退了，但第二波进攻马上就到，比这一次更凶猛，我们万不能掉以轻心。”
“先生所言甚是。”魏无忌眉头紧锁，如果秦军这么容易便放弃，魏国便不会受尽秦国的欺凌了。“你们两个先包扎伤口，实在坚持不住了，便离开这里。”
“公子，我们没问题，我们还要继续击杀这些狗娘养的秦人！”两个少年挺起并不宽阔雄壮的胸膛，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
“好！”魏无忌深受感动，在他们的肩膀上拍了拍。“先去处理伤口，然后我们一起杀秦人！”
“是！”两个少年心头一热，扭头走了。如果魏无忌现在让他们跳下城墙，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无忌公子，肆申先生，”魏勇带着八个士卒赶过来——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沾了些许血迹，“秦军的下一波攻击将以箭矢打头阵，末将带人给公子和百姓们送盾牌来了。”他向后招了招手，那八个士卒走上前，将抱着的盾牌堆在地上。
“多谢魏将军。”魏无忌感激地笑了。他早就耳闻秦军的骑射之技毫不逊色于赵边骑，尤其万箭齐发的时候，甚至能削平拦路的山陵。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否则林城早就不存在了，却足见秦军弓箭手的强大和对敌人的威慑力。“杨燊，把这些盾牌发给百姓们，嘱咐他们箭雨来临时，万不能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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