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曙则走到正在检查尸体的隋梦身边,蹲下身轻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身边传来路曙的声音,隋梦也没回头,直接说道:“初步检查发现,尸体的尸僵仅存在于小关节。”说着话,隋梦又轻轻撩开遮盖死者左脸的头发,看到她秀气的鼻子下有一串殷红的血迹。她按了按死者的头部,说道:“明确的骨擦感,存在严重的颅骨骨折。”
看着隋梦撩开死者左边脸颊上的已经被血迹浸湿的头发,路曙看到了死者一双大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却仍然无辜地睁着,像是在惊讶地看着眼前木质隔板上喷溅的血迹,仿佛遭到杀害前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死。
经验丰富的刘副主任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尸体的样子,对着二人说道:“死者头侧20厘米处的隔板上见喷溅状血迹,死者倒伏的位置就是遭受打击的原始位置。角膜还很清,尸斑开始形成,结合尸僵情况,死亡时间应该在5个小时左右。”
路曙听到刘副主任的话,然后接着自言自语道:“5个小时,那应该是在今天凌晨的三四钟左右,这个时间点,学校都没什么人,死者跑到学校来干嘛啊,而且她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现场的尸表检验结束,刘副主任招呼着一起来的检验鉴定中心的警员把尸体抬下去运送上运尸车,准备带回市局检验鉴定中心的法医解剖室进行进一步检验。
鹭岛市公安局检验鉴定中心法医解剖室。
此刻,充满神秘感的解剖室内,器械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声,让跟随前来本想第一时间知道尸检报告的路曙感觉到案子越发的诡异了。
隋梦穿戴完隔离服,看着站在解剖室外的路曙,特意走过来对他说道:“你要不要一起进来?”
“我吗?还是算了,我还是去会议室吧,结果出来了给我打电话!”路曙指了指自己后,快步离开了鉴定中心,来到了已经烟雾缭绕的会议室。
本着命案必破的原则,市局决定成立“10·08”校园密室杀人案专案组,之所以说是密室,主要还是因为阁楼是一个密闭空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一次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小门,而且经过现场勘查也印证了路曙的说法,小门并没有被人破坏过,而且钥匙也一直被保管在学校后勤处里,期间也没有丢失过。
专案组以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和秦美分局刑侦大队为主,一大队队长牛德本因为要处理之前的灭门惨案的调查,所以不加入专案组。一大队副大队长关耀东任专案组组长,秦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万云松任副组长,杏林所的刑警二组全部加入专案组参与案件的调查和侦破。
在市局和分局的增援警力到达之前,路曙已经安排段元对部分学生和老师做了笔录,根据笔录的显示,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对于教师楼上的阁楼都是相知甚少,而对于死者的身份,在将尸体运回来之前,也特地找当时做笔录的老师进行了辨别,基本可以确定死者并不是美术学院的学生。
另一边,隋梦和刘副主任正在解剖室里对死者进行更加细致的尸检,这次刘副主任主动放手让隋梦自主完成尸检,也算是第一次的放手实践了。
正当隋梦手持手术刀,满头大汗地工作着的时候,解剖室外的电话响了,刘副主任放下工具跑出去接听了电话,不一会儿接完电话回来的刘副主任对着还在忙绿的隋梦说道:“刚刚DNA实验室打来电话说,死者生前确实发生过性行为,不过并没有过度的撕裂伤,而且也没有留下其他人的生物样本。”
隋梦用胳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点点头,说道:“老师,从尸体现象看,死者应该是今天凌晨3点30分左右死亡的,死因是重度颅脑损伤。”
刘副主任听着隋梦的汇报,点着头问道:“嗯,致伤工具呢?”
隋梦放下手中的手术刀,对着刘副主任说道:“死者头部有4处创口,创角钝,创口内有组织间桥,创缘不整齐,所以是钝器打击所致。结合她颅骨的严重粉碎性骨折,骨折线延伸到颅底,可以推断是便于挥动的金属质地的钝器打击形成的。”
刘副主任听完隋梦的回答,走到解剖台边,用手指着死者头皮上的一处皮下出血,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一处应该也是嫌疑人击打所致,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一下他没有使上力量,没有击碎头皮,正是因为这样,他在死者的头皮上留下了犯罪证据。”
刘副主任指出的地方,是一块很细微的损伤,像是一枚印章印上去的“∩”形。
然后又继续对着隋梦说道:“这就是书本上说的工具印痕,一般很难发现,一旦发现,就能清楚地提示出作案工具的形态。”
隋梦点点头,皱着眉头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印记,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像哪个工具。”
这时,路曙穿戴好隔离服走进了解剖室,隋梦见到路曙突然到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刚才叫你一起进来你不是说算了吗?”
路曙看着似乎有点疲惫的隋梦说道:“会议室那边已经讨论结束了,市局决定成立专案组了,一大队的关队和分局的万大队带着人去学校查证死者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了,我过来你这看看,尸检有没有什么发现。”
刘副主任没有问题路曙过来的原因,心知肚明的她很识趣的对隋梦继续刚才的话题:“小梦,作为一名法医,要时刻关注身边各种可以用来作案的工具,关键的时刻就有可能用得到。活动扳手正面螺口的凹槽就是这个形态,大小也合适。”
被刘副主任这么一提醒,隋梦恍然大悟,刘副主任又顺势问道:“注意看,她头上的4处创口,1处在右侧,3处在左侧,再想想死者倒伏的状态。”
隋梦细致的思考着刘副主任的话,低头沉默不语,路曙见状也不敢上前打扰,就走到刘副主任身边问道:“刘主任,您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刘副主任斜视看了一眼路曙,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一会儿还是问你的小女朋友吧,她会想明白的!”
听到这句话,路曙顿时感到无语,轻声说道:“刘主任,我们还不是,您别乱说啊!”
刘副主任带着口罩,但是很明显她是在微笑,说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吗?你敢说你对小梦没意思?”
路曙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当即说了一句:“刘主任,现在可是工作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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