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嘴上不敢说皇太极和多尔衮,但话里话外,还是怀念着老奴在世时的风光。
“唉,现在也没多少人马啦。”老旗人有些垂头丧气,说道:“再说以前,也没什么用了。”
伤残建虏翻了下眼睛,刚想说话,一阵爆炸的轰鸣声响起,震耳欲聋。
毛承禄征得张焘同意,从船上又卸下了几十门迫击炮,加强了炮火轰击的强度。
这一轮猛烈轰炸,杀伤了大量的建虏。炮声刚停,两千多东江军火枪兵又发起了进攻。
为了拖住建虏,也为了多加杀伤,毛承禄只留下五千人马固守阵地,以保无虞。剩下的兵力,便分为两千一阵,开始轮番向建虏发起进攻。
形势骤然紧张起来,阿济格咬牙忍痛,再次增派援兵,增强防御。
建虏部众已经大部过去,但苏克萨哈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阿济格心急如焚,脸色愈发地阴沉下去。
……………
逃跑不是搬家,建虏也没料到败亡得如此之快,辽阳城的迅速失陷,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计划,紧急的布置便显得混乱而仓促。
所以,从多尔衮率部众开始大撤退,到东江军展开水陆追击,也不过是晚了一天多的时间。
而因为部众太多,拖家带口,撤退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东江军主力的奋勇追击,也拉近了距离,使得苏克萨哈所部不得不节节抗击,以争取时间。
这也导致左协的穿插急进,能够截断殿后建虏的退路,一场血战下来,全歼了这数千建虏。
虽然痛歼建虏耽误了些时间,但郭大靖依然率部紧追不舍。经过大战的特战营和左协,大部被留下休整,当先追击的部队交给了孔有德的后协。
“水师在前截击,我部还有希望追上建虏大队。”孔有德放缓了马速,沉声说道:“就算是建虏退入建州,我军也是要穷追不舍的。”
俞亮泰点了点头,说道:“建虏虽然败亡,可要让他们退至海西,依然是一大祸患。只有重创或全歼,才能一劳永逸。”
“全歼甚难,重创倒大有希望。”孔有德冷笑着说道:“只剩下数万人的话,应该不复为患。”
数万人指的是全部人口,如果真到那个程度,建虏估计连一万人马也凑不出来。这样的话,与蒙古诸部相比,也只相当于一个大部落而已。
关键是跑到北方的苦寒地带,资源奇缺,生存都是问题,还怎么发展武备,提升军力?
郭大靖也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才会紧追不舍,不给建虏安稳喘息的机会。
纵然是建虏军队能够倚仗骑兵的速度,逃之夭夭。但其部众想摆脱追杀,却不是那么容易。
人口也是宝贵的资源,不能打仗,还能生产耕作,还能繁衍生息。
“我军连日行军,虽然多为轻装,将士们也相当疲惫。”俞亮泰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再行三十里,便休息一下如何?”
孔有德皱起了眉头,思虑半晌,终是苦笑一声,说道:“就按俞兄的建议,只要后面的友军离得不太近。”
作为先锋,自然是在前打头阵,可要让后队超过,那可就不是颜面问题,而是有违军令的嫌疑了。
不用他们太过为难,郭大靖已经发出了命令,全军就地休息,两个时辰后继续前进。
对于疲惫的将士们来说,这简直如同天籁。沿着大路,除了警戒的哨兵,无烽士兵立刻或躺或坐。
有的士兵还有精神啃两口干粮,喝几口水;有的士兵则直接开睡,连吃喝都顾不上。
“这已经接近战士们的极限,数天的追击,终于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战果。”郭大靖嘴里嚼着饼子,脑子里还在思虑着接下来的作战。
虽然追上建虏很重要,但强弩之末的军队,也难以保持战力。
况且,还有水师和前协在前截击,就算是不能切断建虏的退路,消耗其一定的有胜力量,也是能够肯定的。
“现在的建虏顶多还有两万余兵力,飞骑团已经完全能够战而胜之。”郭大靖盘算着,认为飞骑团的南下参战,也就在近日便能赶到。
既然不能在辽东重创或歼灭建虏,那就不妨把时间线拉长。建州并不是建虏的安定之所,追击更不会局限范围。
从建虏沿途丢弃的物品来看,大撤退是仓促而狼狈的。而且,建虏并没有提前建立后方基地,撤退的路上几乎是不能得到补给。
这倒要感谢奴酋们的自大和贪婪,总以为还能够支撑,至少能捱过今年。
“这个冬天,对于建虏来说,应该是最难熬的。”郭大靖微抿嘴角,露出阴狠的笑意。
今年的秋收是不用指望了,本来粮草物资就匮乏的建虏,可以说是雪上加霜。靠着手中存粮,能坚持多久?虽然他们可以渔猎,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经过数战的损失,建虏已经难以为患,甚至连落脚安定,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海西和奴儿干都司之地,地广人稀,本就难以发展壮大。如果不是这样的恶劣条件,女真人也不会南下在建州定居。
“看来,待飞骑团穷追一番,使建虏再遭损失,辽东之地至少能赢来数年的安定时期。”郭大靖轻轻地吐出一口长气,身上觉得轻松了不少。
至少要有两三年的经营和重建,东江军才能有长途远征的资源和能力。关键的是,远征有没有必要。
拓疆占地固然重要,也要看有没有足够的人口占领。辽东的土地都不能好好开发,占领再多的荒地,岂不成了负担?
明廷放弃奴儿干都司,就是因为耗费太大,难以长久支撑。郭大靖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开疆拓土也将是长期的计划。
………………
沈阳。
毛文龙率领着留守辽阳的新编协数千人马,已经赶到了这座辽东重镇。
可除了城墙依旧外,城内的建筑房屋,几乎都被烧毁,差不多成了一片白地。
“建虏下手倒是够狠。”毛文龙立于城头,瞭望着废墟般的沈阳城,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连连摇头,既痛恨又惋惜。
建设需要经年累月,破坏却只在一夕之间。这就是战争,满目疮痍的景象一点都不意外。
何可纲快步登上城楼,躬身禀报道:“大帅,末将已经率士兵清理出可供宿营的地方。”
毛文龙点了点头,说道:“将士们住在城内,总比城外更安全,也舒适一些。”
何可纲沉吟了一下,说道:“建虏的汗宫虽经大火,却还有两处殿室损毁不大,末将已派人收拾修缮,可供大帅休息。”
毛文龙挑了挑眉毛,微笑道:“住进奴酋的宫殿?呵呵,也好。”
这是胜利者的骄傲,也是一种宣示,毛文龙心里是畅快的,迈步下了城墙,由亲兵卫护着,向建虏的汗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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