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歌换上了一身迷彩服，跟同学们一个颜色。李阳送她的帽子她没戴，跟迷彩服不搭配，但她把钱硬是塞进李阳兜里。
现在，她跟大家一样装扮，再也不会有人注意她、挑剔她年纪小了。即使戴着迷彩的帽子，能遮挡住眼前阳光，可仍觉得脸颊烤的难受。
看着烈日下同学们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唐歌跟着心疼。
在休息时间，她跟同学们交代：“身体不舒服的，实在挺不住的可以请假。尤其是女同学。”
都是二十左右岁的人了，那些男生也明白老师话里的意思，大家嘻嘻的笑。
没有一个女生请假，男生更没有。
唐歌却有些撑不住了。今天是亲戚造访的第二天，量多，肚子隐隐作痛，腰也酸疼。
一毛一带着大家又开始列队，喊着口令。
秦漠早操场上巡视。
新生几十个班级，都穿上迷彩服，绿油油的，操场上到处是生机盎然的绿色。
“报告教官，我头晕！”
一毛一来到李阳身边，看了他几眼，脸红红的，汗水在脸上留下斑驳痕迹。
他也知道，训学生和训新兵蛋子的标准是不一样的。要是拿训新兵蛋子的标准来要求，不出三天，这些学生都得趴操场上哭爹喊娘。
临来时，领导也给他们开会，交代他们四个字“以人为本”，具体分寸，自己拿捏掌握。
他喊了一嗓子：“出列！”
李阳迈出队列。
“向后转，齐步走！”
李阳就迈着正步朝着前边树荫下而来。
唐歌以为李阳中暑了，急忙从包里翻出清凉油来，追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恶心感觉？实在不行去医务室！”
李阳开始不搭理她。
眼角余光瞥着秦漠朝这边过来了，他开口了。
“就是头晕，你帮我抹点儿清凉油。”见秦漠越走越近，他还催促，“快点儿啊，怎么磨磨蹭蹭的！”
树荫下没有椅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唐歌就让他弯着腰，指尖儿沾点儿清凉油涂在他太阳穴和后颈处。
“怎么了？中暑了？”秦漠踱过来，也在树荫下站定。
昨天晚上，相处得很不愉快，唐歌只嗯了一声。
“来，我来。他个子高。”
秦漠手都伸过来了，唐歌只好把小盒子递给他。
他指尖上也沾了，照着唐歌的样子涂抹在李阳太阳穴处。
“哎呀，疼死了！”秦漠手指刚刚碰到他，李阳大呼小叫起来。
秦漠目光沉了一下，不动声色收回手。他手指碰到他，还没使劲儿，他就喊疼？
“唐老师，麻烦你给他抹。”秦漠又把东西还给唐歌。
唐歌接过他还回来的东西，又给李阳抹了几下。
三个人站在树荫下，各怀心腹事，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过了有十多分钟，秦漠问：“怎么样，好些没？”
李阳懒得看他，冲着唐歌说，“好些了。”
“好些就归队。”秦漠口气威严，简直就是命令。
李阳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另一个班级里蹲在树荫下的几个女生，“她们都休息好几小时了。”
“她们是女孩子，女孩子一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你也有吗？不死就得训！”
秦漠隐隐觉察，这孩子对他的敌意越来越重，而这根源好像是因为唐歌。从昨天他看着他和唐歌牵手的时候，那股敌意就明显了。
李阳被秦漠训得脸红脖子粗，站在哪儿生了一会儿闷气，还是归队了。
跟他单独站在一起，那股压迫感又强烈起来。唐歌也要走。
“你去哪儿？”
唐歌站住脚，回头也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你的兵，也不是你的学生！”
少来，本姑娘不吃你那一套！
秦漠没生气，缓步上前。
这个时候，同学们开始休息了，几个女生朝着这边跑过来。
秦漠凑上前，压低嗓子，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裤子后边湿了！”
唐歌本能地抹了一下，手上湿漉漉的，觉察不妥又收回来。红着脸小说了句“谢谢”，就赶紧跑回宿舍换衣服。
唐歌一走，秦漠也离开了。几个跑过来的女生失望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失望。
唐歌知道，第二天是量最多的时候，她穿迷彩服，一方面是接受秦漠昨天的建议，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迷彩服裤子肥大，即使侧漏了也不至于染着裤子。哪知还是被秦漠给看见了。
丢死人了，他眼里难道安装了红外线扫描仪？竟然看到她的屁屁？
后来，唐歌几乎是小跑着，一路跑回寝室。跟宿舍管理员说了情况，宿舍管理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热心嘱咐她多喝热水，别凉着云云。
换完裤子，唐歌就没去操场，而是抱着书本上课去了。这个月，系里对她放松要求，重要课程来听就可以，其他的可以不来，不影响期末考核。唐歌心里有数，她很看重自己所学的专业。即使老师给她放水，她也不会忽略自己的专业。
带新生这是锻炼自己，而以后自己安身立命的还是工作。
下课后，唐歌再次回到操场上，训练还在继续。
操场上，学生们口号声响彻云霄，天气热，大家的热情比天气还高涨。
没一会儿，教官让大家解散休息一会儿。
唐歌刚在树底下站定，李阳就跑过来，看样子有话说。她只好往远处走些，把树荫让给被晒得汗流浃背的同学们。
李阳跟她并肩而走，指了指操场外围，教学楼边的背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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