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城内外已攻破,在画院砚颜池发现陈帝遗体,经验身,已死半月。”探子来报。
圣洇流听罢言道:“告诉陈国被俘之民,此为柳恪之功。”
饿殍民,奉皇室,藏死讯,失臣纲,控京畿,全私欲,杀贵族,阻民出,桩桩件件,既触民,又犯皇族。
柳恪沽一个乱世守城名,就还他个不忠不仁声。
爱惜羽毛?偏叫你一根不剩反惹一身腥!
圣洇流又见贺连山回来。
贺连山道:“城门已然打开,恭请殿下入城,登陈宫立旗。”
“先等等。”圣洇流想了想,问:“陈国的皇室呢?”
“男丁基本在乱战中斩杀,女眷都收押在战俘营。”
圣洇流点点头。
贺连山有些忐忑,难不成……殿下他,终于寂寞了?
“挑八个青龄女子出来,务必要性情柔顺。”圣洇流又想,都是陈国贵族出身估计也不会伺候,但此时去调女侍也来不及,只能先顶一阵子了。
“殿下……这是…”贺连山面色有些难看,“她们毕竟是陈国贵族出身,一两个也罢了,一次要八个……”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奇怪地纠结:“这也太扎眼了……”
圣洇流莫名,又细想一遍自己刚才的话,仍觉得没问题,只道:“孤让你挑八个做丫鬟服侍姑娘,你怎么这么多话?”
哦,原来只是做丫鬟,服侍姑娘……姑娘是谁?
贺连山还在想。
圣洇流提醒他:“你不是刚刚已经送姑娘去孤帐中了么?”
贺连山:“……”
他……他赶忙劝阻:“殿下,她们毕竟是陈国旧贵,怎么能服侍一个攻城的囚犯?”
“还一去就是八个……这可使不得!”
陈国虽亡,但亡国尚有尊,亡国帝女服侍太子自是其荣幸恩遇…毕竟照例她们也是做降妃夫人的,可,伺候陈国的攻城囚犯就……
就…就过了。
圣洇流非要践踏礼法,他自小就是这样的人。道:“难道说什么亡国尚有尊的鬼话?”
他笑笑:“即便是有,那也是孤给的尊。”
“孤对那些亡国贵女没兴趣,她们应当对活命的机会感恩,毕竟,挑剩下的,孤可没打算养着。”
原来,一开始就是打算杀。
只是突然想到那“姑娘”罢了。
贺连山心有戚戚,想到之前的四国确实都是皇族全灭,百姓不伤的……
这回竟有了个“姑娘”?
着实有些不能相信起来,他都怀疑,这又是什么计策了。
那“姑娘”都不像姑娘……殿下这是什么眼光?
这么多年在军中也不沾女色,怎么今日陡然想起了。
“是,但是殿下,”贺连山想起什么,“这姑娘武功似乎不弱…是否先查探几日,再做打算?”
圣洇流不悦:“孤还应付不了一个小囚犯?”
贺连山张张口,没话说了。
这哪会听得进去啊?
就像屋子里摆好了礼物,只想回家拆礼物的孩子。
“夫子若来,若是些不要紧的,你让他自己看着办。”那孩子还要解决一个可能来监管他的大人。
然后又心里轻盈地走了。
贺连山:“……”
心想自己跟随的可是名动天下的圣国太子,十岁便做军政旁听,而后征伐戎马数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呀。
但也还是少年人。
总有轻狂孟浪的时候吧。
虽如今年未二十,但为圣国攻下五州四十二城,破四国,而陈,是第五个。
军中如此威扬,加之朝中邺相是之亲舅,又是未来岳父……
得文武如此,圣国自然固若金汤,不出十年,定能揽尽一半與图,与元平分天下,甚而威压……
他不由热血激昂,当年弃商忍诸白眼从军,果是挣出一道前程……这军功一计,累就门第的军功制,还不也是殿下所改?
若无殿下,军政被姬家死死把持,商户贱籍不得脱,哪又有他们的当今?
幸遇明主,不由每每感怀在心。
他这么一想,就心怀宽慰地去照太子说的办了。
这也不算什么,不就是处死亡国贵族么?
乱世礼崩乐坏,燕尔大帝的大一统礼制早就过时了。
什么国体,什么贵族,还不都在刀下化作虚无?
想着就心安理得,王侯将相,本就宁有种乎!
圣洇流到他的屋子去拆礼物,他送自己的礼物。
按照往常多疑,定然细想此人来历,再诸多试探。
但是这一次,他想先看到她。
柳恪,陈国于他都是公务,他想看到自己的生活,比如那个小囚犯。
小囚犯呢?
他进帐不见人,皱眉。
“殿下。”祁原黑着脸从屏风边转过来见他。
可见是他专往内室跑,都没看见太傅。
他有些失望,道:“难道夫子要管孤的私事?”
“殿下还是看看这个,再说是不是私事吧!”祁原面色不善地扔给圣洇流一个物事。
圣洇流不悦,纵使祁原是他老师,也不该这等犯上!
接过那个物事,却是神色陡变。
那是一件银制的长命锁,篆刻的铭文却是…
“八荒齐主,四海未央。仙福永享,仙寿恒昌,同举燕守,与彼厮亡。”祁原念罢。
他看圣洇流,“这是燕皇室的祷词,殿下,你还不明白吗?”
圣洇流忍住翻白眼,这世上居心叵测之人也太多了吧。
怎么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就有人和他说这个是细作!
他会怕细作?
“呵,区区几十字便断她为燕氏皇族?”圣洇流不屑笑笑,而笑意却不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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